初中时发生了一件事情,当时全班同学都去上体育课了,仅有一个女孩因为生理期痛,没有上课。回来后,有人边翻包边大声疾呼:我的钱包丢了!有药物治疗癫痫病要多久小偷!
全班哗然,视线不知不觉间就瞄准了那个没有去上课的女孩,她清澈的大眼睛湿汪汪的快要溢满泪水了,但她还是故作强硬的手心紧扣着课桌角,搔着耳髯的碎发。直到班里开始流出绯闻,有人交头接耳,甚至言之凿凿的推断说,全班就剩下她一个人,不是她偷的是谁偷的。
班主任做了一件事情,在第二天的大课间,全班都没有休息,班主任一脸肃穆的走进门,怀里抱着个垃圾桶,脸色阴暗如乌云低沉。敲敲教鞭:“偷东西这件事情,希望这个同学能自己自觉点,要么闹到派出所就不好看了,以后就要进劳教所,出狱了也有案底,你们认为是谁,就写到纸条上,扔进垃圾桶里。”
于是这次看起来公正的辽宁癫痫病医院哪家最好选举,就在一团团揉的皱巴巴的纸条间进行,班主任为了让气氛看起来庄严压抑,给罪犯以震慑,还叫靠窗的同学都拉上了窗帘,不交代出罪犯是谁就不许放学。就像上帝拿一个钢戳在你的额头戳了个钢印一样,似乎逃不开命定,起先还有人犹疑的东张西望,不敢确定,但最后拖至1个多小时到全班精疲力竭时,有一大半的人,都在黑暗的氛围里伏头写下了女孩的名字……
原因很简单,她是唯一一个留下的,而且家境不好,在别的孩子都穿牛仔裤羊毛衫的时候,她还穿着一件乡下土巴巴的格子衬衫,衬衫因为是哥哥穿旧后剩下的,被别进了裤腿里提的高高的,显的特别滑稽。她不善言辞却很喜欢发表意见,让人认为她很爱表现,所以不少人都厌恶她,可每次老师叫她回答问题,她的声音却小如蚊蝇,甚至紧张时还会结巴“额~额~额~这个~那个~”那紧张顺从的模样像极了电视里带着镣铐的罪犯。而且每次交学费,她永远都是最后一个,甚至有时会拖上1个多月,在限交令和班主任黑脸的双向催促下,才能站的笔挺笔挺地“奉”出几张揉的皱巴巴的人民币。
每次她交钱的时候,都有人坐在讲台下暗暗的笑她,是那种含在嘴里好像一口水没咽下去的冷笑。她交钱的模样也很滑稽,从衣兜里捧出手绢,一层一层像剥卷心菜一样打开,露出几张沾有腥味的钞票,让她的贫穷一览无遗,有人说,她的爸爸在菜市场卖鱼,所以尽管她把自己的那件格子衬衫治疗癫痫病最好的医院是在哪洗的再洁净,都渗出一股淡淡的鱼腥味……十几岁孩子们的思维——穷、不是很漂亮,也不善表达、而且学历成绩也不是那么拔尖,就会被孤立,孤立的人在大人眼中,又都好像是有些心理问题的问题少年。
尽管名单没有公布,但事后班主任还是在众目睽睽里把她叫进了办公室,美其名曰——“了解情况”,女孩走进走廊的那瞬间,很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一眼,就像一双探照灯一样,射满了委屈、无助,但大家并没有因为她别有用心的暮然回首而有所犹豫,甚至为她多说一句话,回来后,她的整个眼圈都是泛红的……
据说一向乖顺的女孩在办公室里大哭大闹了一场,甚至一度以退学咬舌等毒誓发誓自己并没有偷东西。亲看到现场的人描述的心惊胆战,其他人只是饶有趣味的围在一起当做一个故事听,虽然有人也会小声的碎碎念:“是不是真的冤枉了她啊。”但这声音很快就被埋没在一大群叽叽喳喳的笑闹声里……有些人喜欢旁观他人的苦痛,刀不切到自己身上永不知疼。几周后罪犯还是没有抓到,但大部分人都既定地认为女孩有最大的嫌疑。
三人成虎,第一个人说你是罪犯,你还不相信,到了第三个、第五个、第八个人都这么推论,真相什么的就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大部分人需要的只是群体性的认可而已,裹挟在群体的意见里,往往能获得安全感,人都是缺乏安全感的动物。舆论往往是杀人于无形的利器,因为用舆论推倒一个人不需要任何法律的代价,如果这人彻底自暴自弃只能怪其心理承受能力不好,这个社会,怪罪声讨当事人抗压性差远远比直接揪出强势的凶手更容易。每个人都需要在事件中有所表态,十几岁孩子的心理,很微妙,很怕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就此被孤立,亲近群体总比亲近个体好处更多——所以默不作声就变成了自保的最安全方式。
不太愿意讨论女孩最后的命运,只是6年后,初中同学聚会,零零散散来了20多个人,酒桌上有人喝的人仰马翻,忽然聊到了这个事情。那个谁没来啊?有人含混的问道。四顾了下桌子,女孩缺席了,她本来就是个无足轻重的人物。她怎么没来?有人好像想到了什么似的,跟声问道。
她怎么会治疗癫痫专科医院来?!有人摇摇头,好像默肯并邀请一个小偷是件很丢份的事。忽然有人激动的提高音量,摇了摇酒瓶,仰脖喝尽,问道,最后那个钱包是不是她偷的?毕竟我们都没看到现场,就这么冒冒然的填了她的名字是不是不太好,你们还有人记得上次偷东西那事儿吗?
有一半的人都笑了,有一半的人嘴角歪了歪,不知是向上扬还是向下咧:“场面这么乱,谁知道是谁偷的啊,怪她命不好,随便写个名字对应付下老师就行了,只能怪老师逼得太急。“恩恩,可能是她偷的,也可能不是吧……”忽然人群就陷入了沉默里,不知道是不是酒醉了人。
这种沉默,好像久久不散的午夜汽笛,在凌晨12点尖锐的响起来,像有人在你的耳边用刀片刮着玻璃,一声接一声的凄厉,像被人扼住了喉咙想挣扎却又被捆进一个黑布袋扔进了河中……所有字典里的词汇都不能形容这种诡异的尴尬的沉默。
直到有个虚弱的声音怯怯的从角落传来,听说那个钱包其实是被班里的几个小混学,女孩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心理伤害,依旧大大咧咧的,解释也什么作用了,就没说。而且他也不愿意得罪小混混们,也许只是谁再和他做恶作剧,想让他着急一下。
一个恶作剧啊,有人在这三个字上顿了几个重音,干干的笑了两声,夹了一筷子菜递入嘴中,然后一端酒杯,仿佛恍然大悟似的吼道:“来,来,接着喝酒!酒不醉人人自醉,谁不喝光罚三杯!”不知是谁酒兴上头,黯然的在微信的朋友圈里写了一句:“难过的不是被冤枉后百口莫辩,而是了解真相的朋友的沉默。”
全班到场的人都有在离席后去点赞,有人评论到:“这年头,做好事成本很高,做坏事成本却很低。什么追求所谓的真相啊正义情谊啊,这些东西,都远远地不如你裤兜里的钞票更可靠。”我们都有转发,但我们谁都不过多评价。(文/没头脑也很高兴)